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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百八十九、速通师妹,履约绣娘!【求月票!】(5000字)

  ——打一景物】

  “春燕。”

  【阶下儿童仰面时,清明妆点最堪宜。

  游丝一断浑无力,莫向东风怨别离。

  ——打一玩物】

  “纸鸢。”

  【四月将近五月初,刮破窗纸重裱糊。

  丈夫进京整三年,捎封信儿半字无。

  ——打四种药名】

  “半夏、防风、当归、白芷。”

  欧阳戎口齿清晰,毫不停顿,廊外众人惊诧发现,他在每一盏灯笼前,包括浏览在内,不超过三息。

  反而是两盏灯笼间走路耗费的时间,稍微耽搁了他的脚步,

  欧阳戎保持几乎均匀的速度,在约莫三十多息的时间里,一一读出了谜底。

  胖乎乎老者频繁的低头、抬头,去看谜底纸条,似怕没即使逮到他错误,可最后,他眼睛逐渐瞪大。

  在周围众人“豁——”的震惊声中,欧阳戎走下了长廊。

  “咳咳,麻烦递过来下。”他折扇遮脸,有点不好意思的指了指鸳鸯翡翠簪子。

  胖老头身子后仰,脸色难看的看着面前这个不讲“文德”的年轻人,手掌依旧下意识的紧紧按在鸳鸯翡翠簪子……他脸色难看的瞪着面前这个不讲“文德”的年轻人,

  “店家?”欧阳戎又试探喊了声。

  胖老头瞬间涨红了脸,可愿赌服输,他咬牙递出了奖品。

  欧阳戎从胖老头手里扯出了鸳鸯翡翠簪子,转过身来,给身后欣喜到来、一脸幸福的小师妹,当众亲手插上了簪子。

  胖小孩垂头丧气走来,递还三两银子。

  欧阳戎问:“师妹喜欢吗?”

  “不准问……大师兄也不害臊,这么多人看着呢。”

  她嗔了眼他,却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插簪子。

  欧阳戎爽朗一笑,合陇纸扇,用扇头将胖小孩抓三两银子的手,往其怀中推去:

  “师妹喜欢,银子就不收了,多谢老板,不过……下次最好换点新品,咳只是建议。”

  也不知道是说新的诗词灯谜,还是在说新的什么,欧阳戎牵着谢令姜直接走人了。

  爷孙俩顿时一愣,面面相觑,却相顾无言。

  少顷,一老一小眼神有些复杂的目送欧阳戎背影离去。

  “阿翁,难怪这大哥哥能带这么多小娘子去湖畔小树林……”

  “什么湖畔小树林?那叫花前月下,杨柳千丝,佳人似月,君子如玉!”

  胖老头严肃纠正。

  胖小孩:……

  ……

  整整一个时辰,灯谜、花灯、戏场,元宵游赏能玩的,欧阳戎带着谢令姜,全部速通了一遍。

  静宜庭门前的红灯笼下,两道身影静立,松开十指紧扣的手,相互虚抱,无声告别……

  是真虚抱,欧阳戎一触既分,目不斜视,准备目送小师妹进门,却发现她迟迟不动,奇问:“额,小师妹怎么不进去?”

  谢令姜低头看了一眼她呼之欲出却整整齐齐的胸前衣襟,咬着半边唇瓣:“大师兄……不对劲。”

  欧阳戎表情不变,也不说话,探手从她袖中揪出了一只装睡偷听许久的小墨精,被拎起后脖衣领的儒服小女冠左右挣扎,梗着脖子威胁:“可恶,你们俩也不害臊,快放本仙姑下来……”

  谢令姜愣色,欧阳戎耸了耸肩膀,把小墨精塞进她怀里,拍拍手,又转头,朝大门内喊话:“老师、谢夫人早点休息,明日还要赶路呢……”

  原本安静的大门内,顿时响起一阵轻微却略显仓促的脚步,似是匆匆远去了。

  谢令姜:……

  欧阳戎一脸依依不舍:“良宵苦短,我亦不舍……可老师明日就走,早些回来,小师妹且去,替我多陪一下。”

  “大师兄……”谢令姜动容,情不自禁呼唤一声,嗓音哽咽。

  一只大手伸来,揉了揉她的头顶……俄顷,红裳俏女郎目送一身正气的大师兄背影远去,今夜喜获一枚独二无一鸳鸯翡翠簪子的她吸了吸鼻子,甜笑转身,莲步轻盈,迈入大门……

  回到马车里,某位正人君子猛地松了口气,同时露出紧迫脸色,语速极快:“阿力,去星子湖,快。”

  这时,他耳边响起了一连串的清脆木鱼声:【功德:一千八百八十八】……【功德:一千九百零八】!

  都差不多快恢复到今夜前的功德值了,欧阳戎不禁回头看了眼静宜庭方向,握拳捂嘴咳嗽了一声,他颇为心虚的挪开了目光……眼下没时间细究了,屁股下的马车匆匆朝星子湖畔赶去。

  马车来到星子湖畔的时候,月亮已经升至中天。

  子夜已到。

  等到抵达幽静小院,马车放下欧阳戎,时间已经迟了一刻钟。

  欧阳戎面色急迫。

  刚刚他从外面远远看来,只已发现幽静院子漆黑一片。

  “是睡了还是……走了?”

  欧阳戎心中蓦惊,奔入院中。

  “绣娘!”他冲入屋内,紧张四望。

  气氛寂静了片刻。

  “啊啊。”

  终于,有一道弱弱嗓音传来。只见昏暗庭院中,一道抱膝蹲地的纤细少女身影正站起身来,两手举起前伸,摸索往前走。

  欧阳戎奔去,一把抓住了她摸来的两只小手,一颗高悬的心这才放下,尽力宽声:“小心点。”

  “呀呀。”

  “怎么不点灯啊,别为我省钱……”

  欧阳戎不禁责备语气,可说到一半,话语顿住,心里陡然一阵难受。

  她确实不需要点灯。

  赵清秀闻言,同样愣在原地,少顷,二话不说转身,去摸索东西。

  “不,不用点了,是我失言,你莫伤心……”

  绣娘置若罔闻,点燃一盏油灯,小心捧回,期间,滚烫灯油滴落到她手背,掌上那一粒火焰却纹丝不动。

  欧阳戎沉默了,她手里这一盏明灯是为他而亮的。

  两人都在为没有更好的照顾到对方而内疚自责。

  他颤手接过灯盏,立即转开话题:

  “那个,来晚了点,你听我解释……”

  绣娘摇摇头,轻柔推开了他,头不回的摸索去了厨房。

  欧阳戎紧张的张了下嘴,不过旋即发现,她好像不是生气。

  厨房内,传来了掀开锅盖的“哐当”声响。

  “这是……”

  片刻后,欧阳戎看着面前从厨房走出、两手捧着一碗热乎乎乾圆的纤细少女满是期待神色的脸蛋,他表情微微一变。

  “咳咳,绣娘姑娘,能不能存着?明早再热一下吃……”欧阳戎小声嘀咕。

  “啊?”绣娘歪头,小脸似是呆了下。

  “好好,吃!”

  欧阳戎果断点头,接过汤碗,埋首一颗一颗数着,塞进嘴里,塞到腮帮子都高高鼓起了。

  院内,石桌边,赵清秀两手撑着下巴,一张被蒙眼的清秀脸蛋的朝向,似是“望”着他。

  她丝毫不问欧阳戎今夜为何来晚。

  算婶娘做的那碗在内、吞咽今夜第四碗乾圆的欧阳戎,抬起头来,朝倾听他咀嚼声的赵清秀,挤出了一张灿烂无比的笑脸:

  “真……真香啊,等等,乾圆也放辣椒?”

  欧阳戎脸色骤然一变,满嘴弥漫的茱萸辛辣,令其倒吸一口凉气。

  没想到今夜这最后一碗乾圆还是个刺客,欧阳戎猝不及防,满脸憋红,急丢下碗,两手捂嘴:“唔唔。”

  “扑哧——”天青色缎带蒙眼的少女蓦然一笑。

  欧阳戎顿住,眸子凝视着面前这张难得的笑颜,鬼使神差般伸手,扯下了天青色缎带。

  月下,一张清秀小脸,眉开眼笑。

  不知是不是错觉,她那一双黯淡许久的漆黑眸子中似是有了些光。

  一闪一闪,像夜空中最亮的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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